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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學習之旅
作者: 生活就是旅行 日期: 2012.08.19  天氣:  心情:
學習之旅

車轉下二高,向連綿青山開去。入山後,經過稀疏幾處農舍與工寮,長長的山徑愈行愈窄狹,直至樹枝輕敲風霜的車身,車仍顛簸前行。這於我完全陌生的山區,但經她的iPhone導引下,左彎右轉間顯得再熟悉不過。

這位朋友對螢火蟲癡迷半生,前年問她台灣何處最適合欣賞遍地螢光?我則半信不疑豪邁的說:「可以帶妳去有滿山螢火蟲,但不會滿山都是人的地方。」

這樣的地方,在她胸中的螢光地圖上想必從南到北都有,但考慮我居住中部,今年春末我帶她來到大雪山風景區之境,鳶嘴稍來國家步道,一處人為干擾過的深山野林。終於停下車,我隨她踏過一地假赤楊的雪色落花,鑽入林叢,停步於一面孤零的昆蟲攔截網之前。那是她所設的阱陷,她的工作是不同年間在不同地方接受不同單位委託,進行螢火蟲研究。

荒山獨行尋螢蹤,,螢火蟲屬於鞘翅目、螢科昆蟲,每年4~6,7~9,10~12月是螢火蟲成蟲羽化的時間,這時在野外可看到一盞一盞小燈籠在空中飛舞蠻有詩意。

她開始收集撞落陷阱中的昆蟲,我退回林徑上觀賞荒山萬物。林外烏雲低闊,這樣的天氣,入夜之後不知可有螢火蟲活動?莽莽山林間望向樹叢中工作的人影,即使熟悉荒野如我,仍不禁問:「如果我今天沒跟妳來,妳就一個人在這樣幾公里內看不到其她人的地方工作嗎?」

「是啊。」她輕鬆回答。

這天是她在此地最後一次調查,需將所有研究陷阱一併收走。當她爬上另一處亂草陡坡收陷阱時,我呆立在山道上看她,她問:「你不上來嗎?」我費力的爬上陡坡,心想是怎樣的情愫,讓一個人可以如此荒山獨行,孤影入林叢?
「從事自然生態研究的人,往往比她研究的事物更有趣。」我說。

「對呀!會做這種研究的人,基本上都有比較特殊的人格特質吧。」她答。

這個人是新聞系畢業的,其實不是科班出身的螢火蟲研究人員,卻成為台灣最瞭解螢火蟲的人之一,但一直沒有「固定」的工作。她勇氣十足的選擇一條與眾不同的人生道路,崎嶇辛勞卻精神奕奕的全心投入。
最後一個陷阱設在坡度更陡峭的溪谷。天色已轉暗,她讓我留在山道上接應防萬一,獨自走下溪谷。雲霧為伴,我在海拔2300多公尺的無人山道上,披著涼意等待螢光點亮,而她漸行漸微小的身影,最後消失在昏暗林木間,隨後一盞手電筒的光在荒山中亮起。

當螢光在微雨中游移,山的夢境開啟,她那盞晃動的光,仍在林木深處。

滅冷光如夢境,隨夜色漸濃,螢光點點在我四周匯聚,終將尋常山道綴成流螢之河。我驚喜的順流而行,有時攔下一隻發光的蟲子細看牠的身分,小小蟲子散放比身體更大的光暈爬行於衣袖上,明滅的冷光頓成童年記憶的入口…………
「還不錯吧?」朋友不知何時已溯螢光之河回到車邊,取出攝影器材。她的車,常是她在山中工作時的臨時棲所,她說那老車子可以睡得很舒服,因為腳可以伸直…………常在野地守著螢光過夜吧,螢火蟲淩晨三點飛或不飛她都了然於胸。

這裡的螢光,由適應人為干擾地的黑翅螢點亮。若非信任這朋友的專業,我實在很難相信日間那般尋常的山道,可以讓人窺見山的奇幻夢境。

霧的腳步聲,在濕草間微響,螢光點點自草間向樹頂飄升,四方流動,據說夜深之後將降落婚配。
「妳被螢火蟲包圍了。」她蹲坐在山道上,從相機觀景窗後說。
「你也是。」我們都沉浸在螢光之中。於我,這條螢光之河將在記憶底閃亮;於她,螢光之河蜿蜒於人生路途中。
回到溫泉會館已凌晨了,明亮乾淨的客房完善設施,貼心仔細的服務態度,設計一流,現代溫暖,熱情歡迎客人的光臨。精緻設計的客房提供寬頻上網、電視/液晶電視、觀景台、冰箱、按摩浴池,不虛此行。

我們到頂樓露天大眾溫泉池泡湯,是採男女合浴開放式空間,可觀賞谷關之山光美景,隨需著泳裝入池,但凌晨二點了,服務生說“午夜後規定開放全裸泡湯”池裡只有幾位托著奶子的阿婆聚集喧嘩;下池後才知道朋友是只發育到國一的身材,我笑稱,我胸肌側曲線可能比妳的乳房側曲線還亮眼,朋友氣呼呼直對我直撥水;這裡有大溫泉池及冷水山泉池,生平頭一遭躺佯享受月光浴閒聊歡唱個把小時,在山谷我們為免打擾到螢火蟲棲息,幾乎沒講話沒開燈;泡湯後又到休閒座椅聊天放鬆,盡情享有這兒設備及樂趣。

朋友目的是研究螢火蟲棲息及分類,我則是邀她學習之旅,瞭解了螢火蟲的多樣化,她享有我當司機的引導及搬運不輕的攝影道具及向她講解日前奧林匹克比賽中華隊表現,朋友就是互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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