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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爆米香
作者: 生活就是旅行 日期: 2015.02.11  天氣:  心情:
偶在黃昏市場瞧見一台爆米香的小貨車。那攤子是張擺在人行道上的長桌,一包包米香堆得滿滿高高的,如城垛。我鼓起勇氣上前問:「可以帶米來爆嗎?」中年老闆遲疑了一下,點點頭,一旁老闆娘問我:「要不要買現成的?有很多口味呢!」

我在天光漸暗的街口,買了高高城垛上兩包城磚似的米香。心裡念想著下回早一點,一併帶上溪州有機米,請老闆現爆吧!而後,像個傻子,帶上米,碰運氣般專程去繞過幾次,卻沒再看見爆米香的攤子。想念那一聲「爆了喔」之後「碰」地巨響,那震撼迴響在腦海心坎。尤其是等待米變成米香的時光,在等待中,滿懷期盼的滋味。

想念那一聲「爆了喔」之後「碰」地巨響,那震撼迴響在腦海心坎。尤其是等待米變成米香的時光,在等待中,滿懷期盼的滋味。
「爆了 喔!」剎時,「碰」一聲巨響,空氣中炸開一股甜香味;老闆熟練地開啟蓋子,將爆開的米粒傾倒而出,一顆顆白胖飽滿的米粒,香噴噴熱騰騰蒸冉著霧氣;害怕爆破聲,摀著耳朵蹲在角落,或是早就拔腿跑到幾步之外的小孩,歡欣鼓舞回到攤車旁。完全忘了前一秒怕被炸到的恐懼,大家爭先恐後圍著攤車,崇拜而目不轉睛地盯著老闆的每個動作。

童年,集合場邊大樹下爆米香的老闆,不知居於何處。他開著小貨車,沿途以擴音器放送著:「爆米香,爆米香,好吃的爆米香又來了!暗來收攤,晚來爆無,欲買欲爆的趕緊來喔!」像是久久才來巡迴一場的街頭藝人,在外頭玩的小孩奔相走告,跑回家跟大人討米討錢,通報消息。
那通常是午覺剛睡醒的午後,孩童們拉著阿嬤的手,心急催促著,就怕去遲了,慢別人好幾步。果然到了大樹下,已經聚集許多人。阿公阿嬤帶著孫,父母帶著孩子,像是趕來參與一場爆米香的魔術秀。在一聲聲提醒「要爆了喔」,「碰!」的響聲中,一遍遍見證米變成米香的魔幻時刻。
縱然攤車也販售現成的米香,但眷屬習慣帶自家的米現場爆,覺得這樣比較新鮮實惠。各家帶來的米依先來後到排隊,快輪到時,老闆會統一以有刻度的鐵罐盛裝、秤量米量。大人小孩視線牢牢盯著自家的米,隊伍每有推進,便要再數一次「現在第幾個了」才安心。看到別人的已經爆好了,甚至某個討人厭的屁孩竟然洋洋得意在吃了,心裡很不是滋味,「下次,要第一個來!」

攤車不定期巡迴到村裡,哪能算準時間跑第一?等待的時光,孩子們一邊顧著自家的米,一邊嬉鬧遊戲打發時間,「一的爆米香,二的炒韭菜,三的強強滾,四的炒米粉……」,孩子們比賽繞口令般輪流唸著順口溜,一口氣劈哩啪啦唸到十的人,就算過關,反之,若是支支吾吾、忘詞、大舌頭,就出局了,要受罰。或者胡謅改編一齣「新娘新娘水噹噹,褲底破一孔,後壁爆米香」的笑鬧劇,可憐的新娘,在一群小惡魔童言無忌的惡作劇裡,不是掉進糞坑就是跌入水溝。大家鬧得樂不可支,有時玩過頭,沒注意到老闆「要爆了」的提醒,猛然被爆破聲嚇到,還有人嚇到去收驚。
米香從壓力鍋倒出後,小爐子上的糖漿滾得正沸。老闆熟練地將爆好的米粒淋上熱燙金黃的糖漿,然後以鏟以匙,來回前後快速攪拌著。熱 糖、熱米在快速拌攪的手勁中,化為呼吸吐納間帶著淡淡焦炭味的氤氳香氣。這是米香香氣最飽足的時刻。待米、糖拌勻後,倒入大平盤內,以擀麵棍碾平壓實,再 切裁為適當大小。米香剛裝袋、收錢,老闆又忙不迭跑到壓力爐前大喊:「要爆了」,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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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戶回應
 
時間:2015-02-14 13:04
她, 59歲,台中市,教育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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